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溪傅谨修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将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狭小的衣柜空气稀薄,温度骤然攀升。一向顺从乖巧的孟晚溪拒绝他的索欢,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是这个男人是她深爱多年的男人,她那点蚍蜉撼树的挣扎在他看来就像是助兴的调味剂。纠缠间,她扯下了衣架上的旗袍。质感极好的真丝裙落下来盖住了傅谨修的头,他的呼吸紊乱,胡乱吻着孟晚溪的脖子。直到身下的女人发出声音,“傅谨修,你弄疼我了。”傅谨修这才回过神,移开了身体,垂眸看着女人。浴袍被脱下了大半,松松垮垮罩在她纤细的手臂,里面春光大露,看得傅谨修眼睛火热。孟晚溪一把推开他,小脸恢复了冰冷,“滚出去!”傅谨修退开几步,“抱歉。”他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强迫自己的妻子?孟晚溪没有理会,听到外面传来徐妈敲门的声音,她系好浴袍带子下楼吃饭。傅谨修步入洗手...
《他比前夫炙热孟晚溪傅谨修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狭小的衣柜空气稀薄,温度骤然攀升。
一向顺从乖巧的孟晚溪拒绝他的索欢,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是这个男人是她深爱多年的男人,她那点蚍蜉撼树的挣扎在他看来就像是助兴的调味剂。
纠缠间,她扯下了衣架上的旗袍。
质感极好的真丝裙落下来盖住了傅谨修的头,他的呼吸紊乱,胡乱吻着孟晚溪的脖子。
直到身下的女人发出声音,“傅谨修,你弄疼我了。”
傅谨修这才回过神,移开了身体,垂眸看着女人。
浴袍被脱下了大半,松松垮垮罩在她纤细的手臂,里面春光大露,看得傅谨修眼睛火热。
孟晚溪一把推开他,小脸恢复了冰冷,“滚出去!”
傅谨修退开几步,“抱歉。”
他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强迫自己的妻子?
孟晚溪没有理会,听到外面传来徐妈敲门的声音,她系好浴袍带子下楼吃饭。
傅谨修步入洗手间洗完手,用了刚刚孟晚溪擦过的毛巾,这种只有夫妻的亲近让他心情好了一瞬。
他伸手从脏衣篓里拿出了孟晚溪换下来的高定旗袍。
拍下照发给了秦助。
很快,他就会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孟晚溪下了楼,徐妈十分殷勤,看到她脖子上那暧昧的痕迹,不停劝道:“太太,这些年来我都看在眼里,先生有多爱你,夫妻吵两句嘴也很正常,这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就不要生他的气了。”
合?
她们之间隔着一个孩子,拿什么合?
只要那个孩子存在一天,她就跨不过去,她和傅谨修之间已经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吃完饭,徐妈收拾好已经离开,孟晚溪窝在沙发里,“这次回来我想谈谈离婚的事。”
安静的客厅传来指甲钳的声音。
“咔嚓。”
傅谨修窝在沙发上替十月剪指甲,他垂着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
“傅谨修。”
孟晚溪自顾自说道:“这三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除了那个隐瞒的孩子,其实还有很多问题,例如我喜欢拍戏。”
男人修剪指甲的手一顿,孟晚溪继续说道:“可是你早就断了我的路,从几年前你就在策划让我退圈,先是断掉我的事业,人际关系,如果我怀孕成功,就用孩子捆绑我一生是吗?”
最后一根指甲剪完,傅谨修将指甲丢入垃圾桶,又换了孟晚溪专用的指甲刀。
他半蹲在沙发边,丝毫没有在外高贵冷傲的模样,如同之前很多次那样,他将她的脚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老婆,我帮你剪指甲。”
对离婚的话题他避而不谈,专注给她修剪每根指甲。
在他修长的手中,她的脚显得格外娇小,肌肤白皙如玉,光滑似锦缎。
他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目光灼热,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抚弄着她纤细的脚踝。
傅谨修这样的态度让孟晚溪有些窝火,她将自己的腿抽了回来。
“傅谨修!”
见她的小脸因为恼羞成怒升起两团薄粉,白里透红的脸显得更加明艳了,像是一朵扎人的玫瑰。
明知道她带刺,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哪怕被扎得遍体鳞伤他也无所谓。
“溪溪,还没有剪完。”
“别再浪费时间了,今天剪完了那下次呢?指甲会继续长,你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孟晚溪俯下身,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和她对视,“我们相识十八年,你很清楚我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你想赌的无非是我的妥协,你拿婚姻去赌这个孩子的那天就已经输了。”
“我给你一个月处理好财产分割,我要你四分之三的财产,除了原始股之外,我还要百分之十的股份。”
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别觉得我贪心,这是你欠我的,离婚后你要给她一个家还是另作打算都和我无关。”
那时外婆也做完了手术,最重要的是,她需要时间一点点将他清理出自己的世界。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半点恼羞成怒,他执起她的手,眼中带着偏执的痴迷。
“老婆,我可以将所有财产都转到你名下,做财产公证,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不要离婚,好不好?”
“不可能。”
她面无表情冷冷回答,“从今天开始分居,你走还是我走?”
看到她眼中的坚定,他做出了让步,“我走,你别出去住酒店了,家里有徐妈照顾你。”
“好,现在你可以去收拾行李了。”
他握着她另外一只脚继续修剪,耐着性子将她每根指甲都打磨干净他才起身。
孟晚溪补充道:“傅谨修,别再耍花样,给你一个月是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如果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那就别怪我在你产品发布会上将丑事抖落出去,让公司陷入负面舆论,所有的心血功亏一篑吧?”
听完她的威胁,站起身的男人突然俯身,双手撑在沙发靠垫上,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眼底有些意味深长。
孟晚溪身体一僵,男人越来越近,最后在她耳边停下,他的声音一字一句传来:“溪溪,你对我还是太心软了。”
说完他转身上楼,孟晚溪只觉得手脚冰凉,傅谨修好像不太一样了。
她料到了他不会轻易离婚,但她只要拿着许清苒这个把柄,大不了就是起诉离婚多花费一点时间而已。
她一定会成功的。
但......为什么她会这么不安呢?
傅谨修按照她的要求带着一个二十寸的小行李箱离开了。
甚至离开前他还贴心让她早点睡,不要熬夜。
像是从前数次出差一样,过两天就会回来。
夜色中,孟晚溪坐在台阶上怔怔看着消失的车。
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两个人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十月想要窝到她的肚子上,孟晚溪摸着它的小脑袋温柔说道:“抱歉啊,妈妈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抱你了。”
提到宝宝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不过很快它就会离开了。”
十月像是听懂了,乖巧坐在她身边,一同目送那辆消失在黑夜中的库里南。
孟晚溪坐了几分钟就感觉身子凉透了,可是再没有人会出来给她添衣了。
她低声轻喃着:“十月,这样做是对的吧?犯错的人,本就该有惩罚的。”
她关了门,一个人走在偌大的别墅里,以前也有无数次送他离开,可那时候她从来没觉得别墅有这么大这么冷清。
孟晚溪甚至不敢回那个每一处都留下两人美好回忆的卧室。
她蜷缩在米白色的沙发上打开手机,发现热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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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相爱时就没有公布,现在都要离婚了,孟晚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让人发现。
她赶紧拉着男人离开。
孟晚溪一改前几天哭哭啼啼颓废的模样,她的眼神再度有了光彩,那是傅谨修最喜欢也是最害怕的。
孟晚溪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拐回家藏了起来,如今那颗明珠再度现世,让他很不安。
孟晚溪长途跋涉,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她很疲惫。
“傅谨修,我们谈谈。”
“徐妈煲好了汤,回家谈吧,你寄存在酒店的行李我都拿了回去。”
“行。”
孟晚溪并不意外,他连她的前途都断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街角刚放学的初中生神采飞扬,在寒冷的深秋,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单薄的少年。
孟晚溪想到了从前的傅谨修,他的校服都洗得发白了,因为伙食不好,他的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硌人的肋骨。
不像现在,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转动着指腹上的婚戒,垂下的瞳孔深邃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孟晚溪风衣里面的那条紫色旗袍时,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刚到家。
就听到“喵”的一声,十月从院子里飞了出来。
这小猫性子野得厉害,以前听到孟晚溪的脚步就会猛地飞扑而来。
如今孟晚溪怀着孩子,虽然她预约了流产手术,但母性的本能,她下意识抬手捂着小腹。
还好小家伙今天没有飞扑,一个急刹在她脚边停下,然后抬头蹭了蹭孟晚溪的腿。
“喵喵。”
孟晚溪蹲下身摸了摸十月的脑袋,“妈妈回来了。”
徐妈笑着迎出来,“太太,你回家就好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天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你可不要再走了。”
徐妈不知,她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策划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三天前,她太冲动了。
且不说婚姻,她和傅谨修十八年的情谊,也不是一句离婚就能将界限划分干净的。
当她卡上余额只有五万的时候,许清苒住着傅谨修给她买的洋楼,过着傅太太的日子。
凭什么呢?
她孟晚溪可不是傻白甜要净身出户的女主,就算要离婚,傅谨修也得连本带利还给她!
傅谨修和她都不是当年住在贫民窟的小穷鬼,他们资产要分割干净,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她脱下衣服去了浴室。
听到熟悉的水声,傅谨修松了口气。
有孟晚溪在的地方才有了家的感觉。
他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查查太太在港市的行程,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还有她的消费记录。”
“是。”
“另外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明白。”
很快秦助就将孟晚溪近几天的消费记录打出来了。
除了三天前订的总统套房扣费,就是两张来回机票。
她在港市没有花一分钱。
有人隐匿了她的行踪,连她在港市入住的酒店都查不到。
孟晚溪的身边没有这样厉害的朋友。
傅谨修有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男人!
她身上那浅淡的檀香实在太过特别,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香水。
一想到这几天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沾染了他的香水味,哪怕只是谈工作,傅谨修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那个男人,是谁?
孟晚溪泡了个澡,穿着浴袍步入衣帽间。
女人隐匿在浴袍下纤细却不失风韵的身段,明晃晃诱人。
圈子里的那些男人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他们乐此不疲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所谓的新鲜感。
这种感觉傅谨修永远都体会不了,光是孟晚溪一个人,他爱都爱不过来。
“老婆......”
他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孟晚溪再熟悉不过这是他求欢的前奏。
当他的手贴上她小腹的瞬间,孟晚溪本能瑟缩了一下。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你干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阴霾,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阴戾,他上前一步。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自己和衣柜之间,慑人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的傅谨修让她觉得陌生。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危险:“溪溪,告诉我,你去港市见了哪个男人?嗯?”
孟晚溪并不知道霍厌的身份,当年投资人只说让她带个新人。
这几天见面,她能感觉霍厌的家境卓越。
她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下意识隐瞒:“和你无关。”
傅谨修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畔,他背着光让她看不清楚此刻他的表情,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溪溪,别对我这么残忍。”
“傅谨修,你让许清苒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行程?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很在意吗?”
他不仅会在意,而且在意得要疯了!
他的拇指从她的唇瓣抚到细嫩白皙的脸颊,这样柔软而美好的人只能是他的。
“放开。”孟晚溪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扣住了手腕。
他将她抵在衣柜的平台上,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残留着玫瑰的甜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他和孟晚溪性格相反。
他冷漠守旧,不喜变故,不会轻易尝试新鲜事物,是扎根在岩石的竹,墨守成规。
而她大胆火热,顽强坚韧,喜欢刺激新鲜,在最贫瘠的土地也能开出最艳丽的花朵。
如今他身处高位,他骨子里的自卑仍旧害怕失去她。
他不喜改变,也不想她改变。
“溪溪......”他的声音有些痴迷。
薄唇含着她的耳垂。
感受着女人的娇躯,他嗓音沙哑:“老婆,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不要妄想逃离我,你逃不掉的。”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结束。
女人被扯烂的丝袜和男人的西裤,皮带交织散落一地。
浴室门打开,男人裹着一件浴袍走了出来。
系带随意系着,壁垒分明的胸肌上留下了几道暧昧的红痕。
浴袍下的长腿随着行走不经意露了出来,大腿的肌肉精壮有力。
傅谨修从未想过克己复礼的他有一天会在万米高空的公务机上,做了这么荒唐的事。
刚出来就看到在躺在床上的女人腰间垫着一个枕头。
他的瞳孔渐黑,喉结不自觉滚动。
刚刚才下去的火又窜了出来。
对上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女人解释道:“阿修,医生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被他养了几年的孟晚溪又娇又媚,便是没有刻意发嗲,温温柔柔一张嘴,乖得不行。
男人缓缓俯下身,投下的黑色阴影笼罩在孟晚溪的身上,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她柔软又小巧的耳垂。
低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性感,“那医生还有没有说什么?”
想到医生的原话,监测到她的卵泡成熟,即将排卵,这两天是受孕的最佳时间。
她才会给他来了一出“突然袭击”。
孟晚溪退圈前拍戏子宫受伤,她备孕三年都失败了。
好不容易才调好身体,知道他喜欢孩子,这一次排卵期孟晚溪尤为重视。
孟晚溪小脸绯红,轻轻咬着唇瓣:“她还说......这两天多来几次,可以增加怀孕几率。”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这样的亲热也是她的头一次。
她显得格外拘谨放不开,都恨不得将头埋在枕头里。
耳畔传来男人的轻笑声:“好,再来。”
“别闹了,还有几个小时就落地了。”
男人的手已经抚上了她光滑的脊背。
他灼热的呼吸铺洒在她耳际。
孟晚溪推搡的手被他固定在头上,对上男人那双深情的眼睛,她的心脏狂跳,最后只有趋于妥协:“关灯。”
套房内陷入一片昏暗,男人捂着她的唇,在她耳边亲热缠绵:“老婆,小点声。”
孟晚溪只能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意乱情迷时,听到男人温柔轻喃:“老婆,三周年快乐,未来也请多多指教。”
降落奥利机场,傅谨修用薄被裹着未着寸缕的女人下机。
被子滑下露出一角,恰好看到女人露出的脚踝。
皮肤冷白,像是白瓷般的肌肤上有着一道浅浅的红痕,显得暧昧极了。
果然,外界传言不假。
傅总爱妻如命,宠爱到谁也无法窥视她真容的地步。
在欧洲的几天,孟晚溪体验到了什么叫极致。
傅谨修公务繁忙,白天应酬很多。
那时她便在酒店休息,一到夜里,他便化身成狼。
整整四天三夜,孟晚溪跟他换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在各个酒店的床上辗转承欢。
直到回国当天,她筋疲力尽窝在傅谨修怀中,男人那双在她身上作乱的手钳在她纤细的腰际。
她想要推开他,“别闹了,阿修,累......”
听到她的呓语,男人低低的笑声在她耳边荡开,他一寸一寸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手,眼底带着一抹宠溺的神情:“老婆,哪怕我们一辈子都没有孩子,我也会永远爱你。”
她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男人替她戴上了一条项链。
他虔诚又温柔亲吻着她的唇:“溪溪,乖乖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等孟晚溪再醒来时,已经在家里的大床上。
她随意套上真丝睡裙,踩着绵软的拖鞋下楼,徐妈已经张罗了一桌好菜。
“阿修呢?”孟晚溪扫了一眼四周,他们一起回来的,怎么没人了?
“先生还有应酬,特地让我给太太煲了滋补的汤。”
徐妈笑眯眯道:“先生真的很疼爱太太呢,从花房特地摘了一束太太最喜欢的玫瑰,又守着你睡了一会儿才匆忙离开的。”
孟晚溪看着桌上那束娇艳的鲜花,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三年来她们夫妻因为孩子的事不知道失望了多少次。
这一次,希望不要落空。
一定要怀上孩子。
她打开手机,发现推送了一条娱乐新闻,某个三线小花恋情曝光,疑似拍到男友探班。
孟晚溪看着那模糊的男人轮廓,西装革履,目光凝了一瞬。
随即移开视线,为自己刚刚脑中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觉得可笑。
怎么可能会是傅谨修呢?她们青梅竹马十八年,天底下的男人都出轨了,也绝不会是他。
吃完餐,孟晚溪侍弄着花草。
在夜幕降临之时,傅谨修踏着最后一线日光进了院子。
阳光洒落在他烟灰色的西服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光晕,使得他温润如玉的容颜俊美无暇。
谁能看出两人曾是从最卑贱的泥里白手起家爬出来的人?
他矜贵无双,气度沉稳,俨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总裁。
孟晚溪穿着一条白裙,丢下手里的花束,抬脚朝他跑去。
“阿修,你回来啦。”
傅谨修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休息好了?”
她轻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混蛋,以后不许再这么没有节制了。”
男人捧着她的手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好,都听老婆的。”
那么温柔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背叛她?
孟晚溪将那则娱乐新闻彻底抛在脑后。
接下来的日子傅谨修在家没待几天频频出国,为了拿下这个大项目他忙得不可开交。
孟晚溪的例假已经推迟了三天。
想着傅谨修太忙,孟晚溪暂时没有告诉他。
她买了几个牌子的验孕棒,怀揣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情测试。
三年了,自打她身体受伤后,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促排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一次她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等待结果的几分钟,她焦急又不安。
定时闹钟一响,孟晚溪连忙睁开眼朝着验孕棒看去。
“咚咚......”敲门声响起,孟晚溪吓得手中的验孕棒掉到了地上。
孟晚溪回房间找到药箱用碘伏在伤口上抹了抹。
这几年傅谨修将她养得白白嫩嫩,又娇又软。
不像早些年她刚入这一行,因为拒绝潜规则被报复。
零下的天气,她一遍又一遍拍落水的戏,被女主角打了十几巴掌。
拍武打戏就更危险了,大伤小伤没断过。
她没地位只能自己忍着抹药,从未将自己的苦难告诉过傅谨修,不想让他收到她每一笔转账时会有负担。
受伤严重时,她躲了一个月没去见他。
直到他突然杀到她的出租屋,看到她背上的伤口,他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滚烫的眼泪润湿了她的伤口。
她还笑着说没什么事,等伤口长好了就去纹身,以后从背后做起来多有情趣。
那样好的孟晚溪,他曾发誓一辈子要好好对待的女人。
如今她再一次拿起了医疗箱,冷冷告诉他,她不需要他了。
她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他进来时已经弄好了。
孟晚溪旁若无人步入衣帽间,选了身得体的衣服。
平时懒懒散散的她很久没有打扮得这么精致。
“溪溪,你要去哪?”
“武鸣律师所,谈离婚协议的事。”
说着她戴上了澳白大珍珠项链,搭配米白色的羊绒廓形大衣。
身材本就高挑的她穿上了许久没穿过的高跟鞋,更是贵气优雅十足。
她转身看他,“既然你今天这么闲,那就一起吧,毕竟我要分的是你的财产。”
傅谨修眸光一片黯然:“我还有点事。”
他面对不了和她决绝的场面。
孟晚溪也不纠结,“傅谨修,我还是那个想法,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我不想和你走到撕破脸的地步,如果可以,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
这算是她最仁义的退让了。
傅谨修目送着她驱车离开,他默默打扫好客厅的玻璃渣,擦拭干净水渍。
她平时最爱不穿袜子光着脚到处跑,家里无时无刻都保持得干干净净的。
连一点垃圾都没有,就怕扎了她脚的人,却是亲手往她心脏上狠狠捅了一刀。
他在庭院里抽了一根烟,这才上了车。
司机开到了小洋楼,是他给许清苒养胎的住宅。
许清苒这有两名经验老道的女佣,当他踏入客厅,正在哼着歌插花的女人转过头看向他,脸上一片喜色。
“傅总。”她满眼都是惊喜,“你怎么来了?”
傅谨修阴沉着一张脸吩咐:“你们出去。”
“是,傅先生。”女人离开,并带上了门。
他注意到许清苒穿了一条白裙,在头像事件之前他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女人的心思。
他以为她安分守己,所有流程也都是秦助出面代办的。
除了那天她在片场说肚子疼,他才赶去看了一眼,却被她算计让人拍到。
如今想来,她的狼子野心一开始就存在了,包括模仿孟晚溪。
孟晚溪在工作的时候什么颜色都穿过,唯独在傅谨修面前,大多时候她都穿着白色。
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玫瑰。
许清苒见他环顾四周也不说话,心里没什么底气。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朝他走过来,脸上带着讨好:“累了吧,要不要我替你捏捏肩?”
傅谨修没说话走到桌边,手指抚摸着玫瑰娇艳的花瓣,声音低低开口:“你是不是以为模仿她的喜好,她的穿着,她的头像,你就能成为她了?”
“傅总,我没有刻意模仿什么,我就是喜欢......”
“那一天你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去片场找你,偷拍我发布到网上,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这么做?”
许清苒捏着衣角,“这都是巧合。”
“巧合?不过就半年的时间,你背着我收买了我母亲和妹妹,许清苒,你好歹毒的心机!”
“砰!”
他拂袖扫落花瓶,玻璃四散,吓得许清苒尖叫起来。
傅谨修弯腰捡起一片玻璃,脸色冰冷,黑沉沉的瞳孔翻涌着强烈的杀意。
他一步步朝着许清苒走去,许清苒本能后退。
直到她退到沙发边,再没有退路。
“原本你有很美好的前程,但现在,都被你毁了,许清苒,我要的从来就只是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
许清苒看着他狠狠捏着碎片,连自己手心都划破了也毫不在意,任由着鲜血流淌了一地。
她已经吓得全身发抖,“傅,傅总,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再痴心妄想,我......”
傅谨修的玻璃抵上了她的脸,“啊!”
许清苒竭力控制自己颤抖的身体,“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曾多少次期盼着能有个机会和傅谨修亲密接触。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是他拿着玻璃想要毁了她的脸!
“傅总,你要是伤了我,我毕竟是公众人物,还怀着你的孩子,一旦闹大,我......啊!”
她话都没有说完,傅谨修的玻璃已经扎了进去。
许清苒瞪大了双眼,没想到他会又快又狠!
他嗤笑一声:“你什么东西,也配模仿她?没有这个孩子,你连蝼蚁都不如。”
许清苒已经惊恐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看着他那张薄唇吐出这世上最狠毒的话。
“好好记住这一刻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鲜血顺着下巴淌落下来,她却一动不敢动。
傅谨修只是扎了进去,没有往下划,创口不算大。
他垂下的瞳孔凉薄又刻骨,“别妄想能替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再有下次,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明白?”
许清苒眨了眨眼算是回答。
他抽回玻璃随手丢到一旁,朝着玄关走去。
“从今天起,你不用住在这了。”
许清苒愣住,“傅总,你什么意思?”
“你所有的卡我会停掉,保镖会将你的东西搬到你的出租屋,你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蟑螂就该继续待在下水道里。”
许清苒摸着小腹,“可我怀着你的孩子!”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到门把手上,“那你就好好保住了,你产下孩子,我会依照从前的约定,不过——”
他转身,对她勾起一抹来自地狱的微笑:“孩子要是没了,你就跟着他下地狱去吧。”
许清苒一把抓住他的衣角,她弓着身体,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傅总,我肚子好疼啊。”
这一场拙劣的戏码,谁又会看不明白呢?
只不过这个孩子,是她最重要的筹码。
她委屈巴巴看着傅谨修,“傅总,我......”
却对上男人冰冷刺骨的眼神,如果眼神有实体,那么她早就被千根万根冰针封住。
“放手。”
只有两个字,她后背发凉,手指赶紧松开。
傅谨修头也没回,朝着孟晚溪离开的方向狂奔而去。
许清苒把玩着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女人啊,眼里一旦有了沙子,便再也揉不出去了。
是不是误会并不重要,只要她许清苒活着的一天,就是扎在孟晚溪身上的一根刺!
即便是傅谨修现在不喜欢她又如何,仅凭着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他会看到自己的。
她拿出手机,对着烟花自拍了好几张。
傅谨修追上去的时候,孟晚溪已经驱车离开。
“溪溪,不是你想的那样!”
孟晚溪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一向冷静克制的他此刻却满脸慌乱,抬脚朝着她的车追来。
她不是看不懂这么浅薄的算计。
如果男人真的要对许清苒表白,又怎么会故意通知她过来?
他疯了吗?
想到那辆平白无故撞到路灯上的保时捷,孟晚溪自嘲一笑。
心中的痛不是看到傅谨修对别人表白,而是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宠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会为了许清苒而算计自己。
也就说许清苒的存在,傅家早就知情了啊!
甚至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傅家人接受了那个令她们婚姻破碎的第三者。
那自己对傅家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孟晚溪没有停留,只因为这个解释并不重要,改变不了结局的走向。
只会反复提醒她许清苒的存在。
而且她不想在路边和傅谨修拉拉扯扯,再为媒体贡献一出桃色新闻。
车子停在了海边,那场烟花还没完。
孟晚溪看着头顶那场原本是傅谨修给她准备的烟花。
很美,她却没有多年前和他站在江对岸看着富人区燃放的烟火,那满目向往和期待。
如今她们已经是站在顶峰的富人,见证这场专属她的烟火,只剩下无尽悲凉。
当最后一枚烟花绽放,天际从明到暗。
好似一切从不曾发生过。
“怎么?被烟火迷了眼?”一道本该在港市的声音却突兀在她耳边响起。
孟晚溪一愣,她泪眼朦胧转头看去。
霍厌站在路灯下,和在港市的白衬衣不同。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搭配着中长款的黑色羊绒大衣。
柔软的毛衣边缘抵住他突出的喉结,无形中收敛男人的锋芒。
他眉眼低垂,神色淡淡朝她伸手递过来一张方帕。
腕骨上的黑色念珠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垂落。
这个画面让孟晚溪想到了短视频各大网红拍摄的“神明少女”。
他像是九天上的神佛,在她陷入泥泞苦沼时朝她递来一枝青莲,救她,赎她。
黑色瞳孔慈悲又疏离看着她道:“擦擦眼泪。”
她哭了吗?
孟晚溪抬手抚上脸颊,却只摸到一手冰凉。
他的方帕柔软带着浅浅檀香,让她紊乱的思绪渐渐平息下来。
她嗓音微哑:“抱歉,刚刚有些失态。”
霍厌坐到她身边,递给了她一杯热咖啡。
“刚刚在机场买的。”
孟晚溪双手捧着咖啡,那时候她每天要拍几场戏,只能靠咖啡提神,她十分钟情这个牌子。
结婚后,傅谨修以备孕为由便不让她再喝了。
起初戒断反应很难受,她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几年没再喝到的味道,温度刚刚合适,她的心境也不复以往。
她声音苦涩:“谢谢。”
他的目光落到她还沾着水珠的黑色长睫上,声音淡淡:“为什么要哭?因为他?”
她不喜将脆弱暴露于陌生人前,便敷衍回答:“嗯,家里出了点事。”
她两次遇上他都是在最脆弱的情况下,霍厌不是瞎子。
孟晚溪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霍厌从不是八卦的人,但他再度开口:“三年前,你们很恩爱。”
在片场时她从未隐瞒过她有另一半的事,三小时的睡眠她都会抽出十分钟跑出去和人煲电话粥。
那时候零下几度,她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蹲在竹林边,丝毫没有影后的架子。
嘴角笑意盈盈,倒是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两眼弯弯像是小月亮。
谁都能看出来,她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甜得像蜜一样。
如今,她的嘴角只剩下苦笑。
孟晚溪抬头看着无尽的夜空,“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后悔吗?”
她轻喃:“不悔。”
不后悔义无反顾隐退,更不后悔离婚。
风起,卷落一树金黄的银杏叶。
她站起身看着那飞舞的叶片,嘴角带着浅浅笑容:“人总是认为当初没走过的那条路上开满鲜花,可世上没有不会后悔的选择和所谓正确的答案,与其悔恨,不如擦干眼泪向前走。”
她在车里时脱了大衣,身上就穿着一条宽松的白裙。
此刻发丝和裙摆在风中摇曳,舞动,像是月中仙。
三年不见,比起从前的冷艳高贵,还多了一丝冷清的破碎感,惹人怜惜。
一缕黑发黏贴在她的嘴角,男人微凉的指尖毫无预兆落在她的脸颊。
带着细微地触碰,酥麻的痒意直窜大脑。
被傅谨修以外的男人触碰,她有些猝不及防,也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时间大脑都宕机了,只留下一双大眼眨了眨。
然而男人只是将她唇边的发丝拨开就收回了手指。
她对上他的目光,漆黑冷淡,深不可测。
仍旧一副毫无世俗欲望的清冷模样。
好似她对他的想象都算是一种亵渎。
可能他就是好心顺手吧,孟晚溪丝毫没有多想。
意识到时间不早,她提出离开上了车。
见霍厌站在车门前她降下车窗。
霍厌淡然开口:“孟老师,你答应过请我吃饭。”
孟晚溪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京市了,扬唇道:“行,明天方便吗?”
“嗯。”
“明天我来接你。”
“好。”
车窗再次升起,男人垂着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轻轻碾磨,好似在回味刚刚她脸颊的触感。
很软,还有点凉。
孟晚溪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到霍厌上了一辆黑色越野。
接下来那辆越野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一直将她送回家。
孟晚溪下车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其实不用送我的,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开到家。]
霍厌只回了她几个字:[早点休息。]
孟晚溪印象中的冷淡超俗的男人,倒是很细致绅士。
下车时看到她随手拿上车的方帕,直接丢了又不太礼貌。
算了,还是拿去洗洗还给他吧,要不要就是他的事了。
锁了车门下车,她端着没喝完的咖啡和方帕进了家门。
客厅灯光亮如白昼,她还在脱鞋,傅谨修已经迎了上来。
男人俊美的脸上略显紧张,他迫不及待解释道:“溪溪,你听我解释,今晚的事是个意外,我......”
隔得近了,他敏锐嗅到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道。
又是这股味道!
傅谨修的目光从她脸上打量,继而落在孟晚溪手上的男士方帕上,确定是方帕的味道后,他神情陡然一变。
孟晚溪换了拖鞋一抬头,就对上傅谨修那双冰冷刺骨,带着质问的双眼。
他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刚刚见了谁?”
孟晚溪指尖一点点收紧,在她说了你不配这三个字之后终于爆发。
“啪!”
她猛地将杯子砸在了地上,碎片瞬间变得四分五裂,没喝完的水撒了一地。
孟晚溪那双潋滟的狐狸眼此刻只剩下一片漠然的冷意,她的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说够了吗?”
詹芝兰被她的气场所震慑,她没忘记两年前的除夕夜,孟晚溪当着全家人的面掀了团年饭的桌子,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为了拍戏她练过几年武术,此刻她看向詹芝兰的杀意挡都挡不住。
“疯女人,我儿子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泼妇。”
她一边骂一边心虚往玄关挪动着步子,“我劝你早点把协议签了,我儿子如今是上市公司大总裁,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货......”
孟晚溪猛地从地上捡起玻璃碎片朝着詹芝兰扔来,詹芝兰也不顾骂了,飞快闪身出了门。
玻璃砸在门上,第二次碎开,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孟晚溪的身体沿着沙发缓缓滑落下来,她伸手想要抹去眼角的泪水,却将脸上染上了一抹血迹。
她怔怔看着自己出血的掌心。
前几年她大红大紫的时候,詹芝兰对她态度很好。
说什么傅谨修是烧了高香祖宗显灵才找到她这么好的女朋友。
领证后,她也拉着孟晚溪的手说身子可以好好调理,没孩子大不了就领养一个,她有孟晚溪这个儿媳就够了。
那时孟晚溪将所有的片酬都入股到了他的公司。
每次去她家,詹芝兰都恨不得将孟晚溪给供起来。
变化是从傅谨修公司的经营起飞开始的,她开始嫌弃孟晚溪没有收入,也不能生孩子。
后来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嘲讽孟晚溪没用,她家那些市侩的亲戚习惯了捧高踩低,为了迎合詹芝兰,各种讽刺挖苦孟晚溪,以此来彰显自己这个婆婆的威严。
结果孟晚溪掀了桌子转身就走,头都没回。
婆媳的关系彻底恶化。
傅谨修从未指责过她半句,她不喜欢去见他亲戚,那就不见了。
好在傅谨修装了摄像头,今天目睹全程,飞快赶回家。
以前他知道母亲不待见孟晚溪,但毕竟他没有在现场听到,就连那个晚上孟晚溪掀了桌子,她没有解释一个字。
如今才知道那些言语像是利刃,往她的心脏上捅了一刀又一刀。
门再次打开,她以为是徐妈。
一抹修长的身影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她垂下的眸子映出一双精致的手工男士皮鞋。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她双手环着膝盖,铺在脑后的发丝有些凌乱。
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血色。
而她手心的伤口还在往下一滴滴淌血。
傅谨修单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粗粝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
眼底全是对她的怜惜,他的嗓音涩然:“溪溪......”
阳光落入她的眼里,从前那个满眼是他的女人,如今眼睛里再没有半点起伏,只剩下枯井一般的死水。
孟晚溪抬手,却只碰到他昂贵冰冷的腕表。
是了。
他早就不是昔日那个在深冬腊月还穿着单薄校服的高冷学霸了。
他是傅大总裁,那么尊贵。
傅谨修慌乱脱下了腕表,双手抓着孟晚溪的手,“溪溪,我在这。”
孟晚溪的目光掠过他英俊的轮廓,高挺的鼻,削薄的唇。
她挣脱他的手腕,指腹柔柔抚过他的唇线。
有人说薄唇的人天生薄情。
她曾无数次亲吻过这张唇,将他一点点染上她的气息,她真的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她的了。
“阿修。”她轻轻叫他。
明明是他日思夜想的称呼,此刻傅谨修只剩下不安,“老婆......”
“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跪在地上猛地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用力环绕着她的身体。
而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
她就那么蜷缩着,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娃娃。
眼泪落在了他的脖颈,那么滚烫,好似要将他皮肤都给烫坏。
孟晚溪哽咽道:“这样的日子,我太累了,我和你之间不是那个孩子的问题,从几年前,你哄骗我退圈那一天就错了,我不该放弃我的事业,你也不该处心积虑算计我。”
傅谨修眸子只剩下慌乱:“不是的老婆,不是算计,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喜欢和你搭戏的男艺人,无法容忍你被万千人追捧,连女人都将你设为屏保,口口声声叫你老婆。”
他收紧了环在她身上的手,“我只想将你藏起来,让你只属于我。”
孟晚溪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病态又偏执的眼睛。
“阿修,还记得你从山上给我捉回来的那只鸟吗?它有一身漂亮的羽毛,我们将它关在笼子里,它不吃也不喝,最后将尾羽拔光,活生生饿死在笼子里,你想我变成那只鸟吗?”
“不会的,我这么爱你,溪溪,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是想要一个和我一样血脉的孩子继承我的事业,我不爱许清苒,更不会爱那个孩子,我这颗心里只有你。”
他眼里只剩下狂热,她当然知道了。
可这样的傅谨修只会让她觉得害怕。
过于炙热的爱,不仅会让他自己变得面目全非,也会灼伤孟晚溪。
她用指腹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可我不想当那只鸟,也不想拔掉自己的尾羽,我想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孟晚溪缓缓起身,她站在光晕里,身上穿着白色的真丝睡裙,柔美得像是神圣的天使。
傅谨修单膝跪着,眼底满是对她的痴迷。
“老婆,至少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疼吗?”
这几年他将她养得很娇,拇指破点小口她都会在他怀里撒半天娇。
孟晚溪剥下左肩的吊带,后腰上有一朵艳丽的蔷薇,在雪白色的肌肤上十分妖艳夺目。
“你忘了吗?那次拍戏我意外受伤,这里缝了十六针,差一点就瘫痪了。”
她回头一笑,绝代芳华,“你觉得,这点伤我会觉得疼吗?傅谨修,我可以当你怀里的小女人,但我亦可持枪上马,做回我的女将军。”
“被你折断的羽翼,我会一点点捡起来,我孟晚溪不是你关得住的鸟。”
门外传来傅谨修的声音:“溪溪,你在里面吗?”
孟晚溪捡起地上的验孕棒,看到上面的两条杠,她开心得落泪,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傅谨修。
联想到之前好几次例假推迟十天,她都以为是怀上了。<......
傅谨修坐在大班桌后,而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女人,正是前不久闹出花边新闻的三线女艺人许清苒。
孟晚溪退圈时,她还在十八线跑龙套。
而现在她出现在了傅谨修的办公室。
看到她的时候,傅谨修明显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下意识要将桌子上的报告单撤走。
孟晚溪直觉不对阻止道:“别动。”
她疾步而来,许清苒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晚溪姐,你别误会,我就是......”
孟晚溪没有理会她的表情,径直拿起桌上的那张纸。
那是一张验孕报告单。
许清苒,孕七周,已出现胎心。
一些细节潮涌一般席卷了孟晚溪的大脑。
那张照片上模糊的背影,还有昨晚他说犯错的话。
孟晚溪此刻全身坠入冰窖,将她身体钉在了原地。
她紧攥着报告单,抬起头对上傅谨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颤着声音问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这一刻她多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傅谨修那样爱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离谱的事?
没等傅谨修开口,许清苒倒是先对号入座了,“晚溪姐,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傅......”
还没说完,孟晚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孟晚溪双眼含着泪没有落下来,强忍着嗓音里的哽咽,“你明知他是我丈夫还知三当三,这巴掌你应得的。”
傅谨修并无半点袒护之意,他起身扫了许清苒一眼,“你先回去。”
孟晚溪也并非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小三固然可恶,一个巴掌拍不响,她没有继续为难许清苒。
她的目光落在傅谨修那张英俊的脸上,两人从贫民窟一起长大,他是品学兼优的学霸,而她靠着一张脸走红娱乐圈。
她不要命接戏支持他的梦想,虽然子宫受伤,但傅谨修在她醒后第一时间求婚。
后来她大红大紫,而他的公司蒸蒸日上。
孟晚溪在摘夺影后桂冠当天退出娱乐圈,甘愿隐婚当他身后的小女人。
她本以为两人琴瑟和鸣,相爱抵万难。
却在拥有财富和地位后发现他出轨了。
原来他也不能免俗。
眼泪顺着孟晚溪的脸颊缓缓滚落,泪眼朦胧中傅谨修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合同递了过来解释道:
“溪溪,孩子是我的,但我并没有碰过她,你看完就明白了。”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清楚许清苒给他生下一个孩子,将得到两千万以及推广资源。
傅谨修解释道:“溪溪,我只是提供了精液样本让她做试管婴儿,之所以选择她,也是因为她和你有五分相似。”
“我不是没有想过用你的卵细胞,你的身体太差,取卵过程很痛苦,当初你的子宫受伤,且不说胚胎能否成功着床,即便着床了也有流产的风险,你辛苦一场还没了孩子,我无法看着你受那样的痛苦。”
说到这,傅谨修牵起孟晩溪的手声音温柔:“溪溪,我和她只是交易关系,按照协议,她生下孩子后就彻底消失,孩子由我们抚养,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啪!”
孟晩溪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傅谨修,你觉得我是可以大度到将你和其她女人的结晶当做自己亲生孩子的人?”
“和你交往时我就说过,如果你爱上了别人,一定要告诉我,我的爱情可以轰轰烈烈,也可以细水长流,唯独容忍不了朝三暮四。”
傅谨修冷峻的眉眼染上了一抹着急,他迫切想要跟她解释:“我没有朝三暮四,我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上次去剧场探班并非我愿,她说肚子疼我过去看了一眼。”
孟晩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所以在这九个月里,只要她有任何需求,一通电话你就会过去,是吗?”
“我保证没有下次,溪溪,我只是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孟晚溪怎么会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小孩?所以她才放下一切,只为孕育出两人的结晶。
现在她的孩子有了,而他却和别人也有了孩子。
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见她闭眼垂泪的模样,傅谨修心疼将她拥入怀中,“溪溪,我真的从未碰过她,我的身体,我的心都是你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孟晚溪眼睛睁开,她开口问道:“如果我要你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傅谨修一怔,沉默着没有回答。
“如果你真的爱我,想要继续维持我们的婚姻,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她爱他,不想罔顾两人十八年,从友情到爱情,再到今天的亲情。
她觉得犯了错的人应该有一次改正的机会。
只要他清理好外面的一切,她就会告诉他,自己也有了他的孩子。
可是傅谨修定定开口:“溪溪,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
孟晚溪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虽然这几年她被养娇,但她的傲骨从未折断过。
孟晚溪胡乱抹了眼角的泪水,“傅谨修,鱼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我容忍不了你的背叛,你无法放弃这个孩子,所以我选择退出成全你们,我们离婚吧。”
傅谨修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和你离婚,我......”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垂着头声音很轻,却又那么重。
“傅谨修,我给过你机会了。”
她将许清苒的孕检单扔到了他脸上,锋利的边缘将他的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她却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傅谨修追着她回了家,孟晚溪直奔卧室收拾东西。
目光扫到家里的一草一木,心脏控制不住的疼痛。
这里承载着两人美好的回忆,她缓缓摘下手上的婚戒,眼泪顺着婚戒浸入黑色丝绒盒。
傅谨修按住她的手,“老婆,一定要走到这个地步吗?我没有出轨,我也没有变心,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孟晩溪抬头,看到他眼底泛着的血丝。
其实她真的希望他再坏一点,那样她就能走得义无反顾,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如刀割。
她要亲手将深情掩埋,往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捅下一刀又一刀。
孟晩溪哑着嗓音:“傅谨修,犯了错误的人是该受到惩罚的。”
她只带了几件日常的衣服,在这个深秋拉着行李箱离开。
傅谨修将她拦在了车边,“你如果不想见我,我走,你一个人要去哪?”
待在那处全是两人美好回忆的房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怕自己会念着他的好,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会做傻事。”
她将他的手指掰开,“傅谨修,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说完她上了车,关上车门发动车子。
高大的男人就站在路边,那双深爱她的眼底弥漫着痛苦,他开口道:“溪溪,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如果是以前,她早就不顾一切扑上去抱住他。
孟晩溪没有停留,在看不到傅谨修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决堤,无法控制地泪流满面。
她的指甲深深抠入方向盘皮套中,她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往前走,不要回头......”
周主任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她磕磕巴巴道:“你,你说什么?孟小姐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孩子吗?”
不过一夕之间,她就变了一个人。
孟晚溪双眸红红,哑着嗓音:“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
周主任叹了口气,“孩子太小做不了,至少得怀孕四十天以后,我可以给你预约三周后的手术,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走出医院,孟晚溪满脑子都是医生的那句话。
“孟小姐,你该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你本就受过伤,好不容易养了三年,如果做流产手术,势必会对你的身体再次伤害,以后你再想要孩子,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孩子是无辜的。”
孟晚溪何尝不知道孩子无辜。
她比谁都爱这个孩子,可留下孩子,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抬头看着广袤的天空,几只雀鸟展翅高飞。
她要为了一个孩子再赔上一生吗?
放弃一切回归家庭的选择她不是没做,到最后,傅谨修还是辜负了她。
这是她唯一反抗,挣扎出泥潭的机会。
要是等孩子落地,她再想要逃就逃不掉了!
不过才三年傅谨修就将她的前程,人际网全部斩断。
再过五年,十年,她既没了容颜,又没了谋生手段,男人的心一变,她该何去何从?
那不是她要的生活,孟晚溪眼底的悲伤淡去。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她就换一条!
傅谨修的大本营在京,他总不能只手遮天到整个娱乐圈。
港圈。
孟晚溪脑中想到退圈前大爆的那部片子,凭借《微臣》这部电影她和男主双双摘得影帝影后桂冠。
那一阵子她和霍厌的CP粉走火入魔,傅谨修吃了好大一顿醋。
为了哄他开心,她才会在颁奖典礼上对他隔空表白,向众人宣布自己即将结婚生子,开启下一阶段的人生。
如果她复出的第一部剧能和霍厌拍摄,这部剧一定会爆!
听说霍厌三年前就去了港市发展,孟晚溪从上千个联络人里找到了他。
他的头像竟然是当年拍摄微臣的剧照。
那张照片里,身穿黑衣的他单膝跪地。
像是臣服。
那么多场戏,她已经记不起这是哪一场。
三年来她没怎么关注娱乐圈,随着影视行业寒冬,短剧兴起,很多艺人都转行,她没再听说过他的消息。
也许,这个微信号他早就没用了。
所以才会停留三年前。
他唯一发的一个朋友圈,也是那部剧的剪辑片段,应该是当初宣传才发的。
走投无路的孟晚溪试探性发了两个字:[在吗?]
她本以为这条信息会石沉大海,殊不知很快对方就回复过来。
霍厌:[我在。]
她惊了,竟然秒回。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拍戏吗?
就在她迟疑之时,手机震动。
霍厌:[我在等你。]
她飞快回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霍厌:[方便。]
霍厌比想象中还要好说话,孟晚溪买了最近的机票,立马飞去了港市。
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她一直忐忑不安。
且不说对方还有没有拍戏,她连剧本都没有,就这么贸然赶了过来,会不会太冒昧了?
霍厌一下戏就人间蒸发,应该很不喜欢被人打扰吧?
出了航站楼,她一眼就看到站在黑车前那俊美非凡的男人。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身姿挺拔修长,卓越俊朗的五官十分扎眼,神色一如既往冷冷清清,薄唇紧抿。
剪裁得体的西服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男人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是高高在上的矜贵。
他慢条斯理抬起手,露出的手骨修长,白得惊人的手腕盘绕着一串黑色手串,显得他整个人禁欲又出尘。
只是那双黑瞳落到她脸上时,孟晚溪好似在里面看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又低沉:“孟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霍厌。”
两手相交,他手掌的温度很高,轻轻包裹着她时,好似有人往她手上纵了一把火,带着密密麻麻的滚烫洒落在他触碰的肌肤上。
除了拍戏,她已经多年没和异性触碰。
短暂的相触后立马抽回手。
四目相对,他那双淡漠的眼看似毫无波澜,却又像是平静的海面,底下早就风起云涌。
车里。
身边的男人没有开口,但那强势的气场却压得她更加紧张和忐忑。
霍厌余光扫到身边正襟危坐的女人。
相比从前她变了很多,好似有人拔掉了她所有的刺,遮住了她的万丈光芒,让她变得憔悴不堪。
一头微卷的发丝柔软披散在白色外套上,港市很暖和,她穿着入冬的薄呢外套,雪白的小脸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虽然孟晚溪神色疲惫,但那张精致可人的脸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过去她是扎人耀眼的玫瑰,如今也是温婉可人的玉兰。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
夕阳西下,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饿了吗?”他开口问道。
“不饿,我在飞机上吃了东西的,我......”
“咕——”
肚子很不给面子叫出了声音。
霍厌掠过她脸颊浮起的薄粉,声音沉稳淡然:“先吃点东西。”
她咬着红唇有些尴尬:“好。”
他带她到了一家私房菜餐厅,点的却是京菜。
两人面对面而坐。
他的目光落到她那毛呢大衣上淡淡开口:“不热吗?”
孟晚溪这才后知后觉脱了外套,里面穿着衬衣和牛仔裤。
简单得像大学生的穿搭,丝毫不像已经结婚的阔太太。
她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橡皮筋利落扎起头发,干净又利落。
孟晚溪双手抱着温热的玻璃杯开了口:“抱歉,今天贸然来访,其实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拍戏的想法?我想......”
昏暗的光线下,霍厌脱去了西装,剩下里面的白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冷淡中多了些倦怠。
唯一不变的是属于他那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在这种卡座包间显得尤为强烈。
好似四面八方都被他的领域侵占,他看向孟晚溪的眸光也在暗色灯光下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危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她摘下婚戒的手指上停留片刻。
那里还有常年佩戴婚戒留下的痕迹。
“嗯?”他的嗓音低沉又慵懒,很是磨人耳朵,“你想什么?”
孟晚溪没有回复。
她躺在浴缸里,手指探到自己小腹的位置。
这里静悄悄的,她还没有任何感觉。
饶是她预约了流产手术,身为母亲的本能,她的内心还是会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
这段时间她不化妆,不穿高跟鞋,不喝酒,甚至连咖啡也只是尝了一小口。
如果这一切只是做梦就好了,梦醒了她就会毫无顾忌扑向傅谨修怀里。
温柔告诉他,她终于怀孕了。
可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都在逼着她离开。
连她试图找一个挽回的余地,都无从下手。
孟晚溪拿起热毛巾盖在眼睛上,这样液体就不会流出来了。
她跟了傅谨修这么多年,几年前她不是没想过公布另一半的身份。
她拿到第一个影后奖项时,他的事业刚刚有了一点起色,他自认配不上她,便让她不要公布。
后来他功成名就,他却选择了隐婚。
尽管他从未在媒体面前隐瞒自己已婚,但傅太太的身份一直是个迷。
她将傅谨修从一棵小树苗养到参天大树,最后却让许清苒摘了果子。
光是看着他们的名字并排而立,孟晚溪觉得心脏被人狠狠划了一刀。
明明连血都看不见,她却痛不欲生,宛如虾子一样蜷缩着身体,在无人的浴室痛哭流涕,尽情宣泄。
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躺在偌大的床上,盯着两人的婚纱照。
这张照片其实是她自己P的,隐退后每次约了他去拍照,那段时间他实在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他曾在夜里抱着她的身体承诺:“老婆,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见证我们的幸福。”
后来她忙着备孕,三天两头往医院跑,隔三岔五就换药。
光是为了怀孕就身心交瘁,她不再提拍照的事。
也许她和傅谨修的结果在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们注定是悲剧。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这世上,除了外婆,这个孩子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宝贝,让妈妈再爱你二十天吧。
天快亮的时候。
她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遮光帘留有一线,外面蒙蒙亮。
傅谨修拉开被子躺上来,空气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
他从背后拥住了她,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
“老婆,天亮秦助就会提交那个女人移民的资料,只要审核通过,以后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孟晚溪一动没动,声音淡淡的:“傅谨修,我看到新闻了。”
抵着她后背的火热身躯微微一僵。
如果他想要澄清,撤回,昨晚就动手了。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公司的账号上还挂着那条官宣视频。
所以在他心中,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工作重要。
她究竟在期盼什么呢?
真的以为他的世界只有她吗?
女人感性,男人理性,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当初她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工作,如今他为了前程却甘愿委屈她。
这离婚,她提得不冤。
这几天午夜梦回,她也会设想,如果他让许清苒打了孩子,他重新回到家庭,她能不能原谅他?
但现在,她更加清楚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权势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傅谨修环着她的腰,“溪溪,我知道你很委屈,许清苒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艳秋搅合在了一起,那条新闻是艳秋发的,如果我澄清,就会让公司陷入乌龙舆论中,带来极大的麻烦和负面影响。”
“你知道我和威里斯这个合作很重要,这件事不仅仅关乎我一个人,研发部的工作人员连着加班很久了,如果在这个时候搞砸合作,不只是股份下跌这么简单,还有所有人的心血和努力。”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对不起,是我的错,你放心,等我和威里斯签下合约,那女人也出了国,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横在我们中间了。”
阳光穿破云层,一线金黄色的天光透过那一缕缝隙洒落在大床上。
孟晚溪伸手触到那束光,声音很轻:“傅谨修,天亮了啊。”
所以,梦也该醒了。
他不能委屈了妹妹,不能委屈了工作人员的心血,不能委屈公司来背这个锅,不能委屈怀孕的许清苒。
那就只能委屈了他的原配妻子。
昨晚受伤的位置被他再一次亲手生生撕裂开,她的心很空很空,宛如有风吹过。
凉凉的,最后只剩下了麻木。
傅谨修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嗅着她的气息,疲惫至极的他才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孟晚溪穿着华丽的礼服,捧着奖杯,提着裙摆满脸笑容朝着他奔来。
“阿修,我终于如愿以偿,我是影后了!”
他抱着她转着圈,眼底尽是落寞。
他怕她越飞越高,她是那样明媚耀眼,而他,会被她抛下的。
所以他只有更加努力,才能追上她的脚步。
画面一转,她卸下了影后的光环,松松挽着头发,穿着一条白色的棉布裙,从玫瑰园里朝着他跑来。
“阿修,你回家了。”
“老婆。”
他用力和她相拥,怀里的女人却幻化成无数白蝴蝶,瞬间四散飞去。
傅谨修睁开双眼,偌大的床上只剩下他一人,梦里那种怅然若失的孤立感格外明显。
他起身向楼下走去,徐妈正在打扫房间。
“太太呢?”他戴着腕表随口问道。
往日殷勤的徐妈今天连头都没抬,阴阳怪气问道:“先生,不知你问的是哪位太太?”
追星第一线的徐妈也看到新闻了。
“我只有一位太太。”傅谨修强调道。
“那就未必了,昨晚先生不还陪人看烟花吗?好浪漫哟,五百二十万的烟花说放就放。”
傅谨修有些头疼,想着徐妈一直以来很敬业,他也没有计较,“厨房有什么吃的?”
“有甲鱼汤、羊肉汤、乌鸡海参、杜仲乳鸽汤。”
傅谨修眉心微锁:“怎么都是汤?”
“先生,你两头跑可不累得慌?我特地给你熬了补肾的。”
傅谨修:“......”
满别墅绕了一圈,他也没找到孟晚溪。
只好拨打她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道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他捏着手机,手背青筋毕露,带着几分冷意道:“太太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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